沈若璃躺在冰冷的地板上,血混着冷汗浸透了衣领。
没有佣人敢来扶她。
盛奕年的态度就是盛家的风向标。
强撑着爬起来时,眼前一阵阵发黑。
跌跌撞撞回到房间,药箱里的纱布早就用完了,只能撕了件旧衬衫潦草包扎。
这一夜盛奕年没回来。
沈若璃也没有睡。
她从抽屉深处翻出当年她和盛奕年相爱时的所有回忆,电影票,相册,他送的第一条项链……将这些统统扔进铜盆里。
打火机 “咔嗒”响了三下才点燃,火苗蹿起来的时候,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尖叫。
“你在干什么?!”
苏漫快步冲进来,狠狠推了她一把。
火盆翻倒,滚烫的灰烬洒在沈若璃腿上,瞬间烫出一片红痕。
“奕年!”苏漫扑进随后进来的盛奕年怀里,“她要烧我的东西!”
盛奕年脸色阴沉地走过来,“沈若璃,你没完没了了是吗!谁准你动漫漫的东西?这是我的家,我想让谁住就让谁住!”
沈若璃疼得眼前发黑,却还是挣扎着捡起一块烧了一半的照片残片:“我没有动她的东西,看清楚了……我烧的……是我和你的回忆……”
盛奕年瞳孔骤缩,随即暴怒地攥住她的手腕:“谁准你烧这些的?!”
“你昨天不是让我认清现实吗?”沈若璃声音嘶哑,“我认得很清,我知道你娶我只是为了折磨我……既然如此,这些东西留着还有什么用?”
她仰头看着他发红的眼睛,“怎么,你心疼了?”
“心疼?”盛奕年猛地松开手,冷笑一声,“我心疼谁都不会心疼你!我无时无刻不希望你死!”
说完,他转身搂住苏漫:“刚刚有没有烫到?我带你去上药。”
沈若璃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,缓缓闭上眼睛。
快了……
他那么希望她死。
很快他就能如愿以偿,看到她和孩子的骨灰了。
深夜,沈若璃揭开裤腿查看烫伤。
皮肤已经起了一片水泡,触目惊心。
她咬着牙给自己涂药,房门突然被推开。
盛奕年站在门口,目光落在她腿上的伤口时,瞳孔猛地收缩。
但下一秒,他就冷着脸扔来一管药膏:“处理好伤口。”
“过几天是漫漫的生日,”他语气冰冷,“你来筹办宴会。”
沈若璃涂药的手一顿。
让正妻给情人办生日宴……
他羞辱人的手段,还真是层出不穷。
“宴会上的每样布置都要按漫漫的喜好来。”盛奕年继续道,“她喜欢香槟玫瑰,讨厌百合;爱吃法餐,不吃辣;喜欢蓝色,讨厌粉色……”
他如数家珍的样子让沈若璃恍惚。
曾几何时,他也这样事无巨细地记得她的喜好——
她过敏的食材,她偏爱的香水,甚至是她随口提过的一句 “喜欢那款珠宝”,第二天就会出现在她的梳妆台上。
“听到了吗?”盛奕年不耐烦地打断她的思绪。
沈若璃沉默地点点头。
只剩几天就要离开了,她不想节外生枝。
宴会当天,市中心最高层的酒店被布置得奢华至极。
盛奕年牵着苏漫的手走到台上,在众目睽睽之下,将盛家祖传的翡翠手镯递给她:“你前几天说手上空,这个很适合你。”
台下瞬间哗然。
“正妻都没拿到的传家宝,居然给金丝雀了……”
“看来这位才是真爱啊……”
苏漫看着眼前的翡翠镯子,假意推拒:“我收下会不会不太好?毕竟若璃姐才是你妻子……”
盛奕年冷笑一声:“只有我心中认可的,才是我的妻子。”
他当着所有人的面,指尖抚过苏漫的脸,“你又不是不知道,我娶她只是为了折磨她。”
苏漫这才笑起来,伸出手腕让他戴镯子,却故意问她:“若璃姐不会介意吧?”
“我介不介意还重要吗?”沈若璃平静地说,“你不是已经戴上了?”
苏漫立刻红了眼眶。盛奕年将她护在身后,警告地瞪了沈若璃一眼。
吹蜡烛时,苏漫娇声道:“我的愿望是和你永远在一起,奕年,这个愿望能实现吗?”
盛奕年看了沈若璃一眼,而后,当着众人的面,扣住苏漫的后脑勺深情吻了下去。
“当然可以。”
全场起哄声中,沈若璃安静地站在角落。
水晶灯折射的光刺得她眼睛发疼,但她一滴泪都没流。